2013年3月6日 星期三

浣溪沙 第二十二章

舞會隔天清晨,公雞剛啼,天才剛濛濛亮。
「少爺!少爺不好了,綠萍姑娘走了!」小貴子慌慌張張的衝進屋裡稟告,硬是將昨晚玩過頭正好眠的李翌吵了起來。
「誰?誰走了?」揉揉眼睛,還是一臉睡眼惺松的李翌打著哈欠問道。
「是綠萍姑娘,她留書走了。似乎不會再回來了。」小貴子一臉慌張的回答。
「書信在哪?快拿來我看。」
「阿翌:
   因事出突然,故不辭而別,情非得已,望請見諒。叨擾府上數日承蒙關照,小女子不勝感激,若來日有需要,小女子當效犬馬之勞以報收留之恩。請代小女子向老爺和夫人告別,望兩位老人家福壽綿延。
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相見,望汝多珍重,也許結為秦晉之好是不可能的,但祝你和仕謙至少能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亦未嘗不可。   綠萍」
看完信的李翌呆住了,最後一段話怎麼怪怪的,難道說她知道了什麼?
該不會是有人告訴她什麼而她連問都不問我就選擇相信吧?這個笨蛋!
還有那個該死的傢伙,為什麼要去亂說話呢?
雖然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去嚼舌根的,但原本還想等春花的事解決了再來好好跟他說的,為什麼要這麼奈不住氣呢?
發現綠萍因誤會而離開,還不知去向頓時讓他慌了。
一個人在屋子裡繞來繞去的,像無頭蒼蠅一樣,心裡頭亂糟糟的,好像突然被抽空了什麼一樣。
怎麼辦?怎麼辦?口中念念有辭的重覆這一句,其他人問他話都不理。不得已,小貴子只好去請老爺過來一趟。只怕是瘋病又犯了,這可怎麼辦才好?
李老爺還在睡夢中被外面的聲音吵醒,聽下人來報說三少爺似乎又犯傻了,顧不得身上只穿著微薄的單衣就直接衝李翌的房間衝。
「翌兒、翌兒,你怎麼了?不要嚇爹啊!」看李翌一直在繞圈,也不理他,只好動手把他抓住。
「爹…」雖然他的眼神是看著前方,不過更像是透視過李老爺的存在而看著遠方。
「發生什麼事?你到底怎麼了?」李老爺著急萬分的想知道發生什麼事?為什麼會這樣?
「綠萍她走了…」
「走了?去哪?怎麼沒有說一聲呢?這孩子真是的…」
「我不知道她去哪…不過她誤會了,誤會了…」好難過,好難過,他快要不能呼吸了。
「孩子你喜歡她吧?是不是?」雖然他老早就看出來了,不過年青人的事他從不插手,所以倒也沒問過。
「喜歡她?我…我不知道…我們只是好朋友…」這種感覺是喜歡嗎?我可以喜歡她嗎?
「如果你不喜歡她的話為什麼一知道她走了你會如此的失魂落魄?是不是還帶著窒息的感覺?是不是每天都想看見她?是不是她開心你就跟著開心?她難過你也跟著難過?你的眼神是不是老跟著她轉?如果你能完全否認這些感覺的話那你就可以說你不喜歡她,但如果你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是這樣的話,那麼,孩子,你心裡是有她的。就像我跟你娘一樣。你懂嗎?」我這麼聰明絕頂的人為什麼會生一個這麼阿呆的兒子啊?連喜歡上別人都不知道,實在是丟我的臉面啊!
這些感覺好熟悉,好像是平常他就在做的事啊!原來他早就喜歡上她了,但…他能喜歡她嗎?可以嗎?
可是他也不能喜歡仕謙啊…畢竟這個身體…是個男的,他的內心是21世紀的現代人沒錯,但還是一個保守而且沒談過戀愛的現代人,真心的沒辦法接受從後面來這種事,尤其又是發生在古代…
要是被發現的話應該不是浸豬籠可以解決的吧?!
可是內心的他是個女生啊!百分百活了30年的輕熟女耶!從來沒想過會去喜歡上另一個女孩子,雖然現在的身體是個男的…現在是要他怎麼辦啦?兩個人、兩種選擇,但怎麼選擇好像都怪怪的…他安靜了。
「孩子,你要是真的喜歡她的話就去追回來吧!反正這個孩子也滿得我和你娘的緣的,我支持你。趁現在還沒走遠,快去追吧!」李老爺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,乾脆的當他默認了。
「小貴子,快去幫我備馬,還有行李和盤纏。爹,請讓孩兒告假一段時日,孩兒會把事情處理清楚的。」
雖然還是一片空白,但至少現在有個方向可尋了,先把人追回來再說。
「我知道了,快去吧,機會是不等人的。」

另一方面,在滿是泥濘的雪地裡,綠萍正一邊走一邊傷心難過的掉淚。
雖然一點都不想就這麼離開,但…喜歡一個人應該是要看他幸福才對,所以她很善良的選擇了退讓。
還真心的祝福他們兩個,雖然有點與禮不合…
昨晚剛到舞會現場就看到仕謙向她打招呼說有事情想跟她說,約她到梅花樹下相談。
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情…他們居然是相愛的一對,要不是阿翌被她踢傷腦袋失憶,他們現在還會在一起的。
「我不知道,對不起。真的很抱歉。」強忍著淚光,就算心裡也是喜歡李翌的,但聽到仕謙這麼平靜的敘述,卻還是讓她紅了眼眶。
「我沒有怪你,也許是命中如此吧。但我還是深愛著他,就算他心裡完全不記得我了…」仕謙強忍著滿臉的悲傷和落漠繼續說,如果你能帶給他幸福就請你好好待他吧。我會衷心的祝福你們的。但如果你一點都不愛他的話拜託把他還給我好嗎?
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因未到傷心處。仕謙話一說完人也落淚了。
綠萍看到這種場景,心酸又覺得仕謙很可憐,那要我怎麼辦呢?我竟成了別人的第三者嗎?
「我知道了,我會離開的。反正我本來就想要當濟世女俠,不過是因為身上盤纏用盡了才暫時留在李府,現在也有銀兩了,我也該繼續上路了。你放心,我不會跟李翌說的,你們照樣可以過你們原來的生活。
能夠認識你們我真的很高興。」勉強微笑著把話說完便轉過身去,不想再看到仕謙那張傷心欲絕的臉。
「謝謝你!謝謝!對不起,這件事本來不應該讓你知道的,如果你有缺盤纏的話請儘管跟我開口。我們是好朋友嘛。」得到想要的答案,仕謙鬆了一口氣。
「仕謙你先走吧,我還想在這賞一會花,今晚的梅花挺漂亮的。我想阿翌應該也快到舞會現場了,你快去吧。」依然抬頭看著梅花,也頭也不回的跟仕謙說話讓他離開,怕他再繼續說下去她會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「那我走了,綠萍,謝謝你。還有,對不起。」說完便快步走了。


今天怎麼突然特別想師父和那群呱噪的師兄弟們呢?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?師父…萍兒想你們了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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